当淘金热消散，南非教育体系参差不齐|少数民族留学生图③

记者|陈琼叶

在踏上南非这片土地之前，成都人龙欣怡还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国家还是一座城市。

2004年，龙欣怡先生在国内办完婚礼后，飞往南非出差。南非是非洲最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如今，她已经在南非最大城市约翰内斯堡(以下简称约堡)生活了近18年。

“中国对南非的认知太少，以为整个非洲都一样。”辛屹不禁感叹道，“约堡分为富人区和穷人区，而且划分很明显。最差的黑区都是铁皮房，穷的不得了。他们私自偷电网电，水费全免。”

贫富分化是有历史原因的。几个世纪以来，南非是荷兰和英国的殖民地。虽然早在1834年就废除了奴隶制，但黑人在这片土地上仍然是二等公民。

自1980年代以来，国际社会一直呼吁废除南非的种族隔离。1994年，南非举行首次不分种族大选，曼德拉成为南非首位黑人总统。同年颁布的临时宪法被视为南非历史上第一部体现种族平等的宪法。

这个国家各方面的差距依然存在，教育也不能幸免。

南非的K12学校由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组成。前者主要由政府资助，大多免学费，但教学质量参差不齐。“铁皮房旁边的公立学校一定很普通。”一龙说，“如果是比较好的地区，个别公立学校还不错。我知道有一所公立学校，有百年历史，教学质量非常好。”

即使公立学校免除包括南非公民在内的符合条件的人的学费，一些当地人仍然上不起学。

一龙分析说，这可能与南非所有学校都要求学生穿校服有关。“即使学校免除学费，提供免费午餐鼓励你上学，一些穷人仍然买不起校服，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大笔钱。”

公立学校也面临着教学资源匮乏、设施不合格、师资短缺等困境。根据南非教育部2018年的统计，全国2.3万所公立学校中，只有14.5%有实验室，23.3%有图书馆，28%有互联网。

与公立学校相比，南非的私立学校设施更好，教学质量更高。学费通常在10-15万兰特/年左右，约合人民币4-6万元；还有一些学校一年的收费可以达到50万兰特。私立学校的班级规模约为25名学生。

“有些名校一个年级有一两个班。比如约堡的美国学校，软硬件设施更好，招生也有意控制数量。”龙伟说。

私立学校是南非华人的主流选择。

欣怡的两个孩子都出生在南非。大儿子快16岁了，小儿子13岁。兄弟俩现在都在约堡的一所私立学校上学。南非的K12阶段分为1-7年级的基础教育阶段和8-12年级的中等教育阶段，期间没有入学考试。

龙一家所在的地区治安和经济都不错，所以教育质量也不错。两个孩子在公立学校读了几年，转折点发生在大儿子上三年级的时候。

有一天，班主任通知龙欣怡去学校谈话。“当时老师说我儿子成绩都是五分，如果再这样，可能会留级。他建议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的一句话让她对大儿子的学习重新有了信心。“你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好，有些方面甚至可能超过同龄的孩子。”

之后，龙欣怡将孩子转出了这所公立学校。在小家庭学校学习一年后，考虑到孩子正处于成长的关键期，仍然要更多地与同龄人打交道，大型私立学校成为最佳选择。

“这里的中国人一般都会选择去私立学校。”她说。

龙一子女就读的私立学校。图片:龙欣怡提供

她选择的私立学校口碑不错，但是入学门槛不高。“发个邮件就搞定了。”但并不是所有的私立学校都能轻松入学。“中国富裕家庭希望进入的几所顶级私立学校的入学门槛长期以来一直在提高。”

“入学竞争激烈，钱是基础。学校还要面试家长。”据龙鑫介绍，这些私立学校需要提前几年注册。"许多家庭在孩子出生后就开始登记了。"

考虑到教学质量和接送孩子方便，龙欣怡也把小儿子转到了同一所私立学校。每天早上六点半，两个孩子起床，自己做早饭。七点半准时开学，上午休息两个半小时，下午两点学科课结束，课后兴趣班开始。

“学校里有很多免费的兴趣班，比如象棋、演讲、高尔夫、网球、足球、跑步等。，你可以自己选择。”这学期，龙欣怡的两个孩子上了象棋、高尔夫和架子鼓课。“学校能解决的，我就让他们解决。”

有些辅导只能在校外进行。前段时间小儿子南非荷兰语成绩低，龙欣怡要给他报个课外班。作为父母，她不是鸡宝宝，只是在孩子需要的时候才帮助孩子。

"他们有时会自己要求辅导。"她说:“去年，我的大儿子在数学方面有些困难，所以我让他找了一个家教。最近小儿子想补英语，还没找到特别合适的。”

印度人和中国人慢慢卷起这片土地。

当Sunny在2014年第一次来到约堡时，这里没有多少中国人，在她的街区也很少有中国的面孔。2017年左右，Sunny发现大量中国人涌入约堡，学校里中国孩子的面孔突然越来越多。

“我记得有个学校突然扩招，就招中国人，甚至还多招了一个中国人的班。”Sunny回忆道，“从那以后，基本上中国人都会去几个好学校，一个年级至少要有五六个中国孩子。”

“量”的形式和程度也因人而异。Sunny身边的中国朋友主要有两种不同的“滚”的方法。

第一类在近年来南非的新华人群体中很常见。这些孩子的日常生活通常被科目课塞满了。“周末都排满了，有些家长经常拿自己的孩子和国内的孩子比。”

另一种会根据孩子的兴趣和特长“滚”。“前几天遇到一位家长，他经常带着孩子参加各种高尔夫比赛，甚至飞到南非各地参加。机票和住宿都有一大笔开销。”Sunny说。

约堡也有专门的学科培训机构，但在Sunny看来，远不如中国的普及。“不会像现在国内教育培训广告满天飞，楼里全是培训机构的情况。”

南非作为前西方殖民地，至今仍保留着西方社会的文化传统。这也体现在当地培训机构的课程表上。周六下午起，约堡当地培训机构不上课，法定节假日不收学费。

在南非生活了近八年，桑妮对工作和生活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她告别了以前在国内白天上学，晚上和周末上补习班，每天转来转去的生活模式。她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周日是家庭日，家庭活动会安排和老公孩子一起出去。”

多语言环境下的中文需求

历史的烙印也镌刻在语言上。在南非，一个小学生会说多种语言并不罕见。

南非长期作为西方国家的殖民地，官方语言多达11种。英语、南非荷兰语和祖鲁语是通用语言。多语言的社会环境要求学生至少学习两门语言，南非大部分学校开设三门通用语言课程。

英语是大多数学校的主要教学语言。可以从小学一年级开始选择祖鲁语或者南非荷兰语作为第二语言，七年级再选择另一种语言。

除了常用的三种语言，课外中文辅导是南非华人家庭的必备。

据中国外交部网站消息，2020年，南非总人口为5962万，黑人和白人分别占80.7%和8%，其余有色人种和亚裔分别占8.8%和2.5%。亚洲人主要由印度人和中国人组成，其中大多数人在30万左右。

早期来南非“淘金”的中国人多为劳工和商人。“南非是做生意的天堂，这个国家有很多商机。”一龙感叹，“2000年左右，在街上摆摊就能赚钱。”

近十年来，在“金砖五国”、“一带一路”等一系列政策的推动下，中资企业纷纷落户南非，派往南非的中资企业员工成为近年来当地华人成长的主力军。这部分人，在呆了几年后，发现这里气候适宜，生活条件舒适，便有了留在南非发展的想法。

阳光一家就是这样。2014年12月，她带着3岁的孩子飞往约堡与丈夫团聚。

她曾经是成都一所公立学校的老师。去南非之前，Sunny经历了一次取舍。国内生活代表着稳定，而南非是未知和危险的。最后，她说服自己，“我不是一个追求稳定的人。我想趁着现在还年轻，去看看更大的世界，体验更多的事情。”Sunny回忆起当年的决定，觉得“一家人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南非的海岸线长约3000公里，大部分是热带草原气候。约堡位于海拔1800米左右的内陆高原。昼夜温差大，但气候温和。夏季平均气温20度，冬季约11度。

桑尼更喜欢约堡的天气，而不是成都阴沉的气候。“刚来的时候，觉得这里的环境太好了，天气特别好，冬天不冷不热。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孩子到了这里很少生病。空气体质量很好。”

南非被称为“彩虹之国”，这里经常有雷雨和雨后彩虹。图片:龙欣怡提供

刚到南非时，Sunny曾想过在约堡当地的一家中文培训机构做兼职。2015年左右，约堡的汉语培训机构主要有两家，其中一家是台湾省人办的华星教育。但是薪水和距离让她望而却步。

据她了解，当时如果周六兼职的话，一节课300兰特，一天5节课的课费大概1500兰特，但是来回油费将近几百兰特。“这个机构从我家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而且要走高速。那时候我的车技还很一般。”经过一番考虑，也因为女儿还小，她决定以家庭为重，暂时搁置教中文的想法。

两年过去了，Sunny听到身边越来越多的中国朋友抱怨中国机构的教材单一，孩子的中文水平得不到有效提高。那时候女儿已经上小学了，作息时间也比以前灵活了。她决定开一个家庭式的语文补习班。

约堡当地的中文培训主要有三种。第一类是汉办和领事馆办的中文学校；第二类是早期华人地区建立的几家私立培训机构，初具规模；第三类是Sunny，家教式的语文培训班，这几年逐渐增多。

"一个班最多有六个人。"Sunny坚持小班教学，学生总数保持在20至30人之间。

中国孩子的汉语水平参差不齐。目前，Sunny的中文补习班有三种类型的学生，根据他们的中文水平和家长的期望，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和教材。

“汉语水平最好的孩子，都来自后来回国的中资企业员工家庭，他们一周的课时最多。”Sunny说，“其次，不急于回国的家庭，中文也是他们的母语。最后，中外家庭的孩子缺乏语言环境，对他们的期望只是听懂和说。”

一龙还说，中国家庭基本上都让孩子学习中文。大儿子一年级的时候，在台湾省人办的补习班学习。从那以后，他尝试了不同的中文补习班。她对孩子要求不高。"她能读、听、写，至少通过了拼音考试."

关于高中毕业后的规划，龙欣怡想把选择权交给两个孩子。目前，虽然她设想自己的孩子去新西兰或澳大利亚等国家上大学，但如果不能申请，替代方案是留在南非，就读开普敦大学。

桑妮最近忙着女儿的转学。她准备把女儿转学到约堡当地一所IB系统的私立学校，这样以后就可以申请海外大学了。

(文中龙欣怡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