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处在一个“有毒”的环境中——许多美国学者呼吁中美恢复正常的学术交流。

中国新闻、中国青年网记者胡文立

“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陷入紧张的地缘政治关系，人际交往变得更加重要。”“我们处在一个‘有毒’的环境中，短期内很难扭转这种局面，所以我们应该思考如何在这个时代让人们保持联系。”“数百万中国学生在美国学习的故事是中美交流中最成功的故事之一。我们必须恢复正常交流，继续书写那些伟大的故事。”在日前由全球化智库(CCG)举办的第七届中国全球化智库创新年会上，多位美国学者共同呼吁——即使在当前地缘政治冲突的情况下，中美也应保持正常的人文交流，尤其是学术交流。

留学生，中美交流最成功的故事之一。

1979年，中国教育基金总裁饶梅刚刚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在复旦大学当英语老师。那是中美正式建交的第一年，也是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三年。当时中国大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渴求知识的中国学生给饶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能克服各种困难，通过高考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40多年来，饶梅见证了中美学术交流的巨大变化。较早赴美留学的中国学生，毕业后大多通过政府资助或美国大学奖学金赴美攻读硕士及以上学位。近年来，自费赴美留学的中国学生越来越多，且呈现低龄化趋势。

在饶梅看来，一代又一代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留学的故事，是中美交流中最成功的故事之一。留学生在中美之间穿梭了40多年，最早的留学生已经成为两国很多领域的中流砥柱，包括学术界。她说，“在中国大学很容易找到在美国学习过的中国人，在美国大学也不难找到在中国学习过的美国人。”

美国国际教育研究所(IIE)每年都会调查国际学生的数量和构成。IIE总统的高级顾问佩吉布布托(Peggy Blubhutto)表示，在过去的20年里，中美之间的文化交流规模迅速增长。从2001年到2002年，有63211名中国学生在美国学习，3911名美国学生在中国学习。到2009-2010年，在美国学习的中国学生有127628人，比前一年增加了一倍多，在中国学习的美国学生有13910人，比前一年增加了一倍多。从2010年开始，来华留学生人数以更快的速度增长，留学生人数曲线以更陡的角度增长。即使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中国在美留学生增速有所放缓，但总数仍在增加，2019-2020年达到峰值372532人。

“学术政治化”使中国学生对美国望而却步。

然而，2019年后，中国留美学生人数20年来首次下降，2021年至2022年减少至290，086人。与此相对应的是，2017年至2018年，美国在华留学生数量也出现了断崖式的下降。2022年，在中国学习的美国学生只有382人。

佩吉布鲁布托(Peggy Brubuto)指出，到目前为止，中国仍然是美国最大的国际学生来源国，但这是因为中国在美国拥有庞大的国际学生基数；与2020-2021学年相比，2021-2022学年中国赴美留学生人数下降了9%。与此同时，作为美国第二大国际学生来源国，印度在美留学生人数比上一学年增长了19%，是所有在美外国留学生中增速最快的。

第七届中国全球智库创新年会与会者认为，除了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紧张的中美关系也是中美学术合作寒流的主要原因。

2018年，美国司法部推出“中国行动计划”，旨在应对“来自其他国家的安全和技术威胁”，直接针对在美国科技领域工作和学习的中国人。当时，田纳西大学副教授胡安明、麻省理工学院教授陈刚、堪萨斯大学教授冯涛等许多中国学者因与中国的学术合作而受到调查或指控。2020年，特朗普政府发布第10043号总统令，以“国家安全”为由限制中国学生赴美留学，将大量中国学生挡在美国门外。拜登总统上台后，该法律并未被废除。

“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陷入紧张的地缘政治关系，人际交往变得更加重要。这不仅对中国和美国很重要，对21世纪的全人类也很重要。”德克萨斯大学达拉斯分校前副校长冯达轩指出，目前中美之间的学术交流氛围“极其恶劣”，许多华裔学者陷入没完没了的法律程序。“这些学者的经历让所有与中国合作的美国学者不寒而栗”。

凯斯西储大学副校长David Flajs认为，阻止中国学生赴美留学的另一个因素是，美国社会的一些群体中反亚裔和反华情绪正在抬头。对于美国学生来说，枪支暴力、种族歧视等问题是美国社会亟待解决的长期顽疾。中美之间的政治紧张加剧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

尽管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学生数量大幅减少，但大卫弗莱齐斯(David Flajs)仍然注意到一个积极的现象——在哈佛大学、杜克大学、纽约大学等顶尖科研机构，来华留学的国际学生数量正在增加，研究生数量超过本科生数量。David Flajs认为，中国留学生数量的下降主要体现在非重点、非一流大学的本科生数量下降，而中国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的理工科研究生数量在上升。他们是美国和中国都需要的优秀人才。

2023年中美还能续写留学生的故事吗？

“我们处在这样一个‘有毒’的环境中，很难在短时间内扭转当前的紧张局势。因此，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在目前的状态下维持文化交流。”戴维弗莱杰表示，美中两国政府应达成共识，为中国学生赴美留学提供更多支持，这对美中关系和美国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美国人对中国知之甚少。希望引起美国人对中国的兴趣，让他们知道双方有很多共同点，形成最大公约数。"美国腹地美中协会主席、密苏里州前州长鲍勃霍顿在致辞中表示，从最初的"乒乓外交"和"运动员外交"到现在，美中两国民间交流的渠道和方式越来越多样，美中之间的空交流在未来可以继续扩大和深化。

鲍勃霍顿表示，过去几年中美之间的交流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困难，希望在2023年前看到中美之间人员交流的恢复。他说:“人文交流在中美外交史上创造了一个里程碑，我相信这样的里程碑将在未来重演。希望在未来，美中两国的交流更加紧密，而不是更加疏远；双方可以相向而行，不能相向而行。”

饶梅认为，中国赴美留学人数下降的原因很多，既有负面因素，也有更多的留学选择。这未必是一件坏事。未来中国留美学生的数量可能不会回到2019年之前的数字，但她仍然希望中美之间的留学项目能够恢复正常。

“美国大学希望中国学生知道他们是重要的，是受欢迎的。”饶梅说，“我们必须耐心地、尽可能地恢复正常交往，继续书写那些伟大的故事。”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北京12月19日电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